“涨水的时候,玩水的市民如果被卷进了漩涡,该有多危险啊!”面对险境,武汉长江救援志愿队文昌门支队的50多名男女队员,毅然将每天游泳锻炼的水域,转移到黄花矶至烈女渡约600米江段,坚持了4年。

铲除江滩护坡上的青苔;清洁长江岸线垃圾;搜寻石缝中的鱼钩。除了守护生命,他们还主动参与武昌城管和路街道长江岸线环境的提升与保护。

眼下武昌段烈女渡水域,是枯水季,长江水位下降,露出了沙滩。江水拍打着沙滩上的石块,来去匆匆。

12月6日上午10时许,气温十几摄氏度,61岁的周转猫着腰,在石缝中搜寻。他是文昌门支队的队长,每天都要在江水中畅游十几分钟,上岸还闲不住,不是捡拾江滩上的垃圾,就是寻找废弃的鱼钩。

不到5分钟,周转找到一串带有鱼线的锈鱼钩。“你莫小看这些鱼钩,蛮容易扎伤人的脚。”周转说,今年7月,一个男童在江滩亲水时,被鱼钩挂住左脚大拇指,鲜血直流,周转得知后,轻轻将鱼钩取出来,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包扎上。

放眼江滩及周边,不见矿泉水瓶和纸屑等垃圾。原来,冬泳队员们得知武昌城管及街道、社区组织的清洁家园和周末大扫除行动后,主动参与,拿着扫帚和袋子,清扫江边垃圾和废弃物,扫帚扫坏一把又一把,武昌区街道解放路社区的工作人员不时给他们送来新扫帚。

美好生活和美好环境,需要共同参与。12月7日,湖河湖长袁卫明、长江段江长李春捷带领包括该支队的“护水员”们,手持夹子、铁锹、垃圾袋等工具,仔细捡拾遗留在滩涂岸坡上的包装袋、塑料瓶、电缆电线等垃圾,并对垃圾进行分类整理,长江岸线周边环境得到了明显的提升。

12月7日,在文昌门支队一个简易的棚子内,记者看到了救生装备,还有铁锹和铁刷子,这是干什么用的呢?

“这两个物件,是用来铲除青苔用的,以防江边亲水的市民滑倒。”副队长朱红兵解释说。

每年的5月到11月,江滩护坡容易长青苔,人们稍有不注意,容易摔倒、受伤甚至滑落江水之中,十分凶险。

2022年8月的一天,一名男子在黄花矶附近散步时,被青苔滑倒,重重摔倒在地,然后滑入江水中,男子一时动弹不得,只能大喊救命。附近的冬泳队员李国顺等2人迅速将他救起,并及时送医。

“我们每天下水前,先要清除青苔。”文昌门支队从此定下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,于是他们自费购买铁锹和铁刷子,为大家清理出一条安全的下水平台和亲水通道。

12月7日上午,江水退去,露出浅滩,朱红兵和队员们清理泥沙、青苔及垃圾。

“你们还缺什么工具,我们来提供。”看到他们的行动,武昌区街道解放路社区副主任肖静说,他们自愿为市民安全着想,社区应该帮一把。

“如果不识水性,进入漩涡区,几天都游不出来。”12月6日,站在江边,周转若有所思地说,以前他们冬泳队员并没有在烈女渡水域活动。2020年,长江救援志愿队发现这一处江段的危险后,决定让文昌门支队冬泳队员在此值守。

“我们从小在江边长大,懂水性,而其他人并不知情这里漩涡区的厉害。”周转说,他们责无旁贷,将冬泳的线路穿过漩涡区,“为的是能够及时救助落入危险水域的人。”

今年6月10日18时许,周女士不慎卷入烈女渡漩涡水域,拼命挣扎无效,头部没入水中。70岁的冬泳队员付玲玲和另一名队员宦继光正在附近游泳,两人奋力游向周女士遇险的方向。

周女士已完全没入江水中,依稀可以看到一束长发漂浮上来,付玲玲一把抓住头发,将周女士拉出江面。两人接力将她带回岸边。

“幸亏你们来得及时,否则真不敢想是什么后果。”获救的周女士所幸已无大碍,只是呛了几口水,她连声向冬泳队员道谢。事后,她将一面写有“江中激流显身手,无私奉献显大爱”的锦旗,赠送给两位冬泳队员。

“每年都有人误入烈女渡漩涡水域,好在他们天天有人在此值守,发现有人进了漩涡出不去,他们就大喊:向鹦鹉洲大桥桥墩方向或武汉音乐学院大琴房方向游。”周转说,这两个点位,是他们多年摸索出来的“安全密码”。

“如果游泳者实在是游不出来,脱离不了危险,我们就立即跳入漩涡水域,带着遇险者游向安全水域。”朱红兵说,去年有一次,外省一支30多人的冬泳队游进烈女渡漩涡水域后,怎么也靠不了岸,他便带领几名队员,入水带着他们游到岸边。

2023年1月31日下午1时左右,朱红兵和张锡华、李国祥三名队员正准备下水冬游。看到有一位中年男子走入江水中,江水已漫过男子的胸口。

“不好,这是要轻生啊。”转眼间,男子被江水冲到急流中,因在冬衣的浮力下,男子没有立即沉入水中。

朱红兵和队员张锡华、李国祥见状,立即冲入江中,奋力游向轻生者,合力把他救上岸来。岸上值守队员袁明旺也及时拨打了110、120,医护人员及时赶到,将轻生男子送往医院救治。

“危难时刻,勇于相救。”对于去年8月获救的经历,市民沈少贤仍记忆犹新。去年8月,沈少贤带着“跟屁虫”(作用相当于救生圈)在长江游泳。游到烈女渡附近水域时,不巧“跟屁虫”漏气,精疲力尽的他小腿开始抽筋。

女队员向喜琴当即向他游去,沈少贤抓住向喜琴的“跟屁虫”求生,由于承受不了两个人的压力,他们猛地往下一沉。附近的另2名队员朱红兵、李国祥也迅速游过来救援。他们把救生圈让给了沈少贤,3人接力将他救上了岸。

“哇!”沈少贤上岸后,大哭起来,“哭声中,既有获救后的庆幸,又有对3名队员的感激。”沈少贤说,他上有老下有小,全靠他支撑,幸亏队员们救了他,挽救了他的家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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